电影的最后用了一个长达五分钟的长镜头来拷问自我的个体,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究竟什么才叫真什么才叫假。导演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拍了这最后一场五分钟的戏算是点睛之笔。若没有最后这个探讨真假的长镜头,本片的意味将大打折扣。
10月28号上映的《驴得水》刚上映时,口碑两极分化严重。围绕着电影与戏剧的关系问题已经在电影界和学术界吵得不可开交。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驴得水》这一波未平,《你好,疯子!》一波又起,这次《你好,疯子!》会翻起大浪来吗?
与《驴得水》元素几乎相同,《你好,疯子》脱胎于饶晓志执导的同名话剧,同样是受限空间内的多人关系调度,同样打着喜剧的名号出场。同样的,观众在捧腹的时候,却都笑的那样无奈,上帝视角俯瞰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社会所展露的畸形与荒诞。为了做到不剧透,本文不会提关键的情节,所以看完电影再来看这篇影评的人对于其中不准确的描述还望见谅。
故事讲述了七个素不相识、不同身份的人被莫名其妙的被关在了一家精神病医院里。经过互相介绍,他们中间有律师、有老师、有公关女……这群人为了证明自己没病,在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下使出浑身解数,制造了一场又一场荒诞甚至是癫狂的闹剧。
人性的善恶也在关乎自身利益的抉择中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剧中人绝望的讲:让正常人证明自己没病基本是无解的。而这部电影,显然不满足于仅仅是撕开人性的恶去讲好一个故事,为了避免剧透,暂且将剧情讲到这里。
喜欢悬疑推理的影迷一定会爱《你好,疯子!》要甚于《驴得水》,这是一部完虐《催眠大师》等悬疑类电影的佳作。
一:传统的戏剧结构
国产悬疑推理加搞笑这几个标签几乎每个都自带话题特效,而悬疑片的叙事结构在这么多年的发展过程中也基本已经定型。
传统的两种开头方式第一种是“怎么办”型,类似于《罗拉快跑》、《飓风营救》、《活埋》等。“为什么”型也有《心慌方》、《终极面试》、《致命ID》等优秀的杰作在前。
《你好,疯子!》采取了大部分悬疑片都会用到的开头,就是把一群没有直接联系、不同身份的人放在一起,类似于“养蛊”的方式,让他们互相争斗,将人性的恶赤裸裸的撕开。《驴得水》在口碑与票房上的大获成功足以说明这种方式还有足够的生命力的。
而这场闹剧中,有一个女孩显得十分的特殊。她出场是最不正常的,所以被大家赶到了所谓的精神病才呆的铁笼子里。她蹲在笼子里看笼子外那些正常人为了证明自己正常而做作的表演所表现出的落差有一瞬间会让人怀疑,到底谁才是精神病,还是所有人都有病呢?
故事的结尾段落是电影的亮点,也是区别于其他悬疑推理简单揭露人性善恶的重要部分。当然这种戏剧性的结尾以前也有很多大片使用过,避免剧透本文只能告诉你们在第六段提到了这部经典的电影。
所以这种将人物置于非日常情景→人物产生冲突揭露某些真相→达到批判效果→结尾戏剧性反转→落幕前放个小彩蛋基本已经成为了成功模版和定式。这部电影的高超之处在于导演本身具备话剧执导经验,拥有非常好的节奏把控能力,才能够使故事在传统的叙事结构下达到让人惊艳的效果。
二:受限空间的电影画面呈现
相信上个月吵得最凶的莫过于《驴得水》画面感的问题。我在看完《驴得水》后,曾这样为她辩护过:
电影感是什么?有人一手拿本《电影是什么》一手拿本《电影的本性》就敢妄下断言。电影从1895年开始是只有一个固定镜头的,没有人批评卢米埃尔兄弟;经典好莱坞的英雄美人三点布光营造的立挺的形象也被大家津津乐道,甚至现在还有人很喜欢那个时代的风格;印象派讲求画面的浓烈而富有诗意;德国表现主义扭曲阴郁构图歪曲……哪一种是你要的电影感?
我无法对电影感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但我认为电影感就是对画面的感知。而感知是一件可以被评判对错的行为吗?审美方式不应该沟壑划分,用文学的审美方式看电影和用电影的审美方式看小说都是值得被鼓励的。
重新翻出当时写的话,语气武断且强硬,所以在看《你好,疯子!》的时候仔细重新想了这个问题,也进行了反思,电影感到底从哪里来。
在1979年,白景晟老师就发表了《丢掉戏剧的拐杖》,可以说围绕电影与戏剧的时间与空间差异性表现形式而造成的电影感强弱的问题,在之前已经有过太多的讨论。戏剧与电影毕竟是两种不同的艺术样式,电影是肯定不能继续走戏剧的路子。而戏剧与电影的界限到底在哪呢?
看话剧的时候自然就没有电影感,造成这种感知差异的因素有很多。比如人物的动作和语言表现的夸张程度、台词是否日常化、行为动作的反常性甚至舞台背景等等。倘若你看画面就感知到演员们是在临时搭建的场景中进行表演,戏剧冲突产生时间上的断裂就一定会感到不适应,这时候电影感就变弱了。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电影追求的一直都是真实性。李安刚刚上映的话题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之所以采用120帧的技术无非也是想要验证一下,电影画面究竟能够真实到何种程度。
而为什么国外的《心慌方》、《移动迷宫》甚至是《活埋》也都是受限空间,却从来都没有人质疑过他们的电影感呢?我觉得除了演员对动作和表情表演的把控,还在于空间环境的真实性。比如移动迷宫里的迷宫、活埋的地下沙土都十分真实,而看我们的《十二公民》、《驴得水》包括这部《你好,疯子!》他们的一桌一椅几乎都是被刻意摆成了最好看的构图。所有的物品都在最合适的位置,反而显得电影画面太过虚假。
这部《你好,疯子!》的前半部分几乎就是话剧的入场、发展过程,我特地问了身边几个朋友他们的感受,大家一致认为太像看话剧了。
好在导演有意识的切入了一些女主人公安希的溺水、红色电话机等回忆镜头,才让电影没有步《十二公民》和《驴得水》的后尘。但是电影前半部分话剧痕迹实在太严重了。这是所有人都不应该狡辩和绕过去的问题。导演饶晓志也曾说,话剧和电影的区别真的不仅仅是表现形式上的差别,他们差的太远。
三:对真实与虚假,个人与自我的探索
曾有人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你一个人的时候的自我是真实的还是当你在人群中作为一个个体的人的时候是真实的?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想没有人能够准确的回答。
《你好,疯子!》这部电影非常的“作者”。因为导演的重点一点都不在于电影能够表现什么人性的善恶,而是探讨人和自我如何相处的问题,以及真实与虚假的问题。
电影的最后用了一个长达五分钟的长镜头来拷问自我的个体,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究竟什么才叫真什么才叫假。导演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拍了这最后一场五分钟的戏算是点睛之笔。若没有最后这个探讨真假的长镜头,本片的意味将大打折扣。
总之,这部电影是继《驴得水》之后又一话剧改编力作,而相比《驴得水》本片在形式性和探索性上更进一步,也更显导演的“任性”:固然,这值得我们给予敬意,也无形中增加了大众接受的风险。那么,最后问题来了,刚撕完《驴得水》的影评人们还有力气撕《你好,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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