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好友,先生在韩国工作,她的假期便都去与先生团聚。每每她去韩国之前,我必列出托她为我购买的长长清单,先是自己所需,后连家人、朋友需求也一并加上。
很肉很肉的小说 受不了了快进来我要 宝贝你好甜/图文无关
我认真回她:“去吧,去加班赚你的游费,去谈恋爱,去跳你的健身操,我可以的。”
小美笑起来,释然且放心地离开。
其实没有那么轻松。脚踝不小心扭伤,行动不便,连吃一碗泡面都要多费许多气力。可是,这是我的事,不该小美放弃自己的生活来成全——多年以后,我已清醒自知,懂得了适可而止,也已不再以情谊之名为所欲为。
但是曾经,我任性过。确切说,是曾经一直任性,自以为友情一词,可解释为“任意妄为”。
比如,多年来,我都怕孤单,时时需人陪伴,从小到大,身边走得近的同学,都会被我信手拉来,一起去图书馆、食堂、医院……甚至大学时打零工,也一定拉室友同行。高中时的同桌,后来在火车站售票处工作,多年来,我心安理得自她那里获取出行的卧铺票,即使拥挤的春运期。
还有一位好友,先生在韩国工作,她的假期便都去与先生团聚。每每她去韩国之前,我必列出托她为我购买的长长清单,先是自己所需,后连家人、朋友需求也一并加上。
从来没有在意过她们是否情愿、是否为难,只觉大家是好友,一切理所当然……这种任性,一直持续到2012年夏天。
彼时,父亲查出胃癌,入院手术,术后感染,送入重症监护室……那些时日,心情如凌迟,我担虑,恐惧而无助,常常在深夜,握住电话向碧玉哭诉。
碧玉长我3岁,我们自小相识,她于我,亦姐亦友,多年的情谊,我无所顾忌。不止哭诉,还有繁多求助。我央碧玉陪我和父亲的主治医生吃饭,让她代我想法给监护室的小护士送礼品,后探知那位医生爱吃海鲜,又让她驱车数百里去购买新鲜海产品……碧玉都为我做了,那些日子,她任我依赖,并不抱怨。
一周后,父亲脱离危险,回到普通病房。也是那天起,碧玉和我断掉了联系,她留一条短信信息:对不起,作为朋友,我承担不起太重的分量。
并没有给我任何挽回的余地,我再拨她电话,已是号码被阻止的状况。
直到好多天后,我才反省了自己,承认这场持续了近三十年的友情的终结,并非碧玉的错。碧玉生性爱清静、怕烦扰,更不善和陌生人打交道。我要求她所做一切,超越了她的底线。她为了我,狠狠为难了自己一次。也只一次。
一次就够了,碧玉的“决绝”,令我在多年对情谊的懵懂和一厢情愿中醒过神来。我没有再试图去挽回什么,但是我,开始学会约束自己。
我不再将友情看做一种“无所不能”的情感,给自己多年对友情的依赖划出一个界限。我依旧和已做到副站长的高中同学保持如常的联系,但出行问题上,我会努力自行解决,可以为一张车票连续几日盯着12306的更新信息。有次小聚,她问,是否好久不出行?我诚实回答,票没有那么难买,自己买,也方便的。
她笑起来,风轻云淡的笑容里,我看到她不动声色的感动。
我注册了海淘账户,购买所需物品,在好友动身去韩国时,只对她说“一路平安”。她讶异,却也释然,回来时,送我心仪礼物。我收下,和她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我终究在失去碧玉之后,成长为一个被更多人接受和喜欢的女子,在友情中,不过分、不苛求、不强势,理智而自律。而这成长的代价,过于昂贵。
网友评论评论内容不能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