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跟采访对象说,这一幕要是被硅谷风投们撞见了,他们八成得气抽过去——为了一部成不成功都很难说的作品,就招来了这么些用不着的人力、投入了这么些不该花的资金。听了我的话后,剧作家先是笑了笑,然后眼皮一抬对我说:“你哪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对于全世界而言,好莱坞几乎就是电影的代名词。它统领全球娱乐界近百年,捧出了无数巨星、成就了大批电影巨头,成为一代人心中的梦想圣地。
然而近几年来,由于 Netflix 等新媒体的兴起、AI 等技术的发展以及 Facebook 等社媒的介入,好莱坞逐渐陷入了十面埋伏的境地;加上它自身傲慢僵化、积重难返,未来的命运似乎越来越不容乐观。近日,知名媒体名利场发文,对好莱坞的现状与未来做出了自己的评判。
从一滴雨透视整个好莱坞
数月前,我去采访一位电影剧作家。从那天起,好莱坞的未来就在我面前一览无遗了,而且,清晰得可怕。
那是在洛杉矶北部的伯班克城,一个小剧本儿的拍摄现场。当时我正在跟这位剧作家谈论国内影视业的不争气,而眼前的情景居然在跟我们的谈话“遥相呼应”——为了这部分量相对很小的作品,200来号人涌到了片场。除了一小撮人在兜来转去、东一榔头西一棒之外,大部分人都在划着手机磨洋工、嚼着零食闲磕牙。
当时我就跟采访对象说,这一幕要是被硅谷风投们撞见了,他们八成得气抽过去——为了一部成不成功都很难说的作品,就招来了这么些用不着的人力、投入了这么些不该花的资金。听了我的话后,剧作家先是笑了笑,然后眼皮一抬对我说:“你哪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停顿片刻后,他给我讲了一件他最近的奇葩遭遇。前不久他跟着剧组到别处拍摄,那天正好有场戏是这样:主角要冒雨冲进一间律师事务所,然后再说台词。第一遍过后,导演喊咔,而这位剧作家则像往常一样,把主角请到一边,跟对方谈自己对刚才这场戏的看法。
谈话间他注意到,演员的肩膀上有一滴雨,出于礼貌,他伸手给掸了掸。然而就在这弹指一挥间,一位员工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径直冲到他跟前后,她开口就吼:“这不是你的活儿,是我的!”
剧作家当时就懵了。好在他在好莱坞混迹多年,到底还是明白了这位员工的意思——没错,他刚才插手的就是她的工作——给演员的衣服除雨!这可是一份报酬优厚、受某行业协会保护的工作,并且全剧组几百号人,只有这位员工才有资格担此重任!
坦白说,这类奇葩遭遇在行业内可谓比比皆是。从表面上看,它们无非是荒唐但无害的笑话,但这类笑话的泛滥,终于让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实逐渐浮出水面,那就是:我们曾经认识的好莱坞,已经死了。
好莱坞的衰落,将与传统音乐及纸媒如出一辙
一九九几年的某一天,我生平第一次下载了 MP3,从此我就意识到:传统音乐产业在劫难逃了。
当时我们这帮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如果一张专辑上只有一两首歌合胃口,我们就不愿意花 20 美元买下整张专辑。更何况,我们不愿意等待。所以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宁肯动手(下载)也不肯动腿(跑音像店)。
但我们的“反叛”并没有惊醒唱片公司。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用唱片定制、送货上门等方式来满足我们对效率和个性化的渴望。难怪美国的传统音乐业从那时起不断缩水,一直到十来年后的今天,它几乎规模减半。
跟这一行当同病相怜的还有纸媒业。十余年前我还在《纽约时报》工作,当时这家创立了 150 余年的大报已经有了自己的网站,但它却被视为“野孩子”——报纸的编辑室堂而皇之地矗立在曼哈顿西四十三大街上,而网站的编辑室却只能另辟一处。
此外,Gizmodo 和 Instapundit等新锐博客已经遍地开花;它们的兴起,为 Business Insider 和BuzzFeed 等重量级新媒体的诞生铺平了道路。然而当时,这类博客却普遍无人理会——从百年大报到新创杂志,几乎没人在意它们的存在。不仅如此,某些在技术上先人一步的博客平台(WordPress 和 Tumblr 等)还横遭嘲笑,被整个纸媒业视为胡闹。
如此麻痹大意的结果就是:这个行业终于也日渐式微了。
首先,因为往往只对刊物上的一两个故事感兴趣,读者越来越不愿意跑报摊去购买整份报刊;其次,读者也越来越不在意所谓独家专供的名记大作——因为好文章早已不再是纸媒专属了。
最终,他们纷纷离开了《纽约时报》、《每日邮报》等喷着油墨香的老字号纸媒,并直接带走了大量的广告收入。
2000 年至 2014 年,全美报刊业的广告营收从 670 亿美元锐减至 199 亿美元;与此同时,图书业也经历了从峰顶跌至谷底的命运。一方面,面对售价仅 9.99 美元(甚至更便宜)的电子书,很多读者都放弃了动辄二十几美元的纸质书;
另一方面,在对个性化要求极高的图书推荐上,算法(algorithm)往往比实体店店员更靠谱。最终,读者们不愿再跑腿买书而宁肯在家动手下单(载),而洞悉并培养了这种心态的亚马逊,终于掏空了传统图书业,使之风光不再。
现在这一厄运已经降临到好莱坞头上——
观众越来越偏爱可定制的内容;好莱坞的人工支出居高不下;影视剧利润又正在缩水……
然而当我采访相关从业者,问他们是否害怕受到波及时,他们大都给了我一个充满蔑视的回答。譬如影视公司的高管们,按理说他们都是头脑一流、反应灵敏的业界精英,可这些精英们大都认定:自己的工作独一无二,因此不可能遭受其他传统媒体曾经遭受的冲击。
“我们与众不同,”一位制片人最近告诉我,“因此我们无可取代。”
想想看,这样的反应不是跟当初那些编辑和唱片制作人的反应如出一辙吗?然而数字足以反驳他们。如今在美国,影院观影人数已经降到了 20 年来的最低点,而票房也只有一百来亿美元——也就相当于亚马逊、Facebook 和苹果市值一天的升降值吧。
梦工厂去年38亿美元就卖给了康卡斯特,派拉蒙最近的估值也就在 100 亿美元上下,跟20 多年前维亚康姆收购它时的出价几乎一样。2007年至2011年,全美五大电影公司(20世纪福克斯、华纳兄弟、派拉蒙环球影业和迪士尼)的总利润下降了40%;
并且,目前来自电影的利润在这些公司或其母公司总利润中的占比还不到 10%。更可怕的是,预计到 2020 年,这一数字会下降到 5% 左右,到时能够幸免的恐怕只有迪士尼。
好莱坞真正的敌人不是中国,而是硅谷
从很多方面来看,好莱坞的影视业已经在海外金主们的利诱下进入了恶性循环。因为有时 70% 的票房都来自海外——譬如中国,所以不少制片厂纷纷投其所好,拍起了接对方地气的动作片、惊悚片,或者干脆吃老本,守着旧有 IP 拍新版、拍续集。
但遗憾的是,就连这种模式也难以为继了。去年,好莱坞人们扎堆拍起了新版或续集,但这些作品大都遭遇惨败,以致知名媒体《财富》直称美国电影迎来了“多事之秋”。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新版《宾虚》,这部作品耗资近 1 亿美金,首周票房却只有 1100 万美元,可谓一败涂地。
另一方面,包括万达等在内的中国公司目前都在加紧海外收购,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们已将传奇影业、AMC、连锁影院 Carmike Cinemas 等悉数收入囊中。而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研究好莱坞,然后超越好莱坞。
但好莱坞真正的威胁不是中国,而是硅谷。
首先,好莱坞对特许播映权的过分倚重,终于激发了 HBO 以及 Netflix、Amazon 等新兴媒体的创作潜能,并最终逼他们拿出了一部部神剧;
其次,这些新兴媒体天生就拥有好莱坞难以企及的技术优势;
再次,这类媒体无法忍受低效率,而好莱坞却能。
在这一点上,似乎没人比派拉蒙曾经的董事长巴里·迪勒(Barry Diller)更有发言权。记得在去年十月的“名利场新成就峰会”上,他曾对着一众来宾坦言:“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对(好莱坞的)电影公司有所期待。
他们根本不是在拍电影,而是在胡编乱造。”我记得当时,在场观众中有一半似乎是来自科技界——迪勒的话把他们都逗乐了,而另一半则来自好莱坞——他们都难掩尴尬之色。
对了,那天我还到后台采访了硅谷红杉资本的合伙人、知名风投麦克·莫里茨(Mike Moritz)。他干脆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说:“在我看来,好莱坞就快玩儿完了。”
看,Netflix 和 Facebook 们来了
在来自加州北部的硅谷客面前,好莱坞似乎仍认为自己和对方是对手关系,但实际上,它已经是人家的手下败将,只不过自己还蒙在鼓里罢了。
2013 年 Netflix 投身原创剧目,一出手就技惊四座。那令业界人士震惊的,不是 Netflix 的影视通吃,而是它对技术的全程倚赖。《纸牌屋》惊艳亮相后,《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大卫·卡尔(David Carr 已故)不无先见之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整部剧最诡异之处在哪儿?就在于:在还没人喊‘开机’之前,Netflix 的高管们就知道这部剧会火……如果你想玩儿大的,现在就要靠大数据来给你‘通风报信’。”
《纸牌屋》的成功掴了好莱坞一耳光,但没有掴醒它
如果沿着卡尔的话顺藤摸瓜,我们会发现一个更不容忽视的真相——与其说 Netflix 是在跟好莱坞竞争,倒不如说它是在跟自己真正的冤家——Facebook、苹果、谷歌(YouTube 的母公司)等竞争。
不久前,这些科技公司还很安分守己——苹果老老实实地造电脑、谷歌一门心思搞搜索、微软专心致志弄办公软件。此外,大家的关系也是一团和气,以致一家公司的 CEO 可以大大方方地坐在另一家公司的董事会中。
如今可不比当初了。这些巨头们彼此间展开了残酷的竞争,所瞄准的共同目标只有一个:你的注意力。
去年拿下第 54 届艾美奖后,Netflix 现在一年要投入 60 亿美元打造原创内容;紧随其后的是亚马逊;除此之外,苹果、Facebook、推特和 Snapchat 都已在原创内容上小试牛刀。至于微软,它看上去跟这场竞争不沾边儿,但别忘了,它实际上操控着你卧室中最赚钱的玩意儿——Xbox,一个可以带你穿梭于游戏、TV、电影和社媒的平台……
难怪《好莱坞报道者》要撰文称:影视届的高管们吓坏了—— Netflix 们不但要在原创内容上继续砸钱,还要把影视行业所剩无几的创意天才们一网打尽;
难怪在 TCA(电视评论协会)今年 7 月举行的会议上,FX 电视网的总裁约翰·蓝格拉夫(John Landgraf)要说:“如果一家公司有实力在原创内容上占据半壁江山,那么我想,这对所有内容产出者而言,都不是个好消息。”
的确不是好消息。不过如果你以为这就是灾难的全部,那你就错了。破坏才刚刚开始。更可怕的是,像卡尔和蓝格拉夫这样的相对清醒者竟寥若晨星,仍在酣睡的却大有人在。
因为至少从表面上看,Netflix 才刚刚掀起了一点小风浪——在视频递送上,它做到了快快快,在内容创造上,它为影视饕餮客们奉献了几道大餐,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所以,它不足为惧;所以,好莱坞几乎一切如故。低效率、高支出、人员臃肿等问题仍然缠绕着整个影视制造业。
这里给大家透个实底儿:在好莱坞,一部普通电视剧的一集通常就要耗资 300 万美元。而在硅谷,这笔钱足以供一家创企维持两年了——如果只算工程师和服务器的话。
然而好莱坞人依然觉得现世安稳。因为在他们背后,站着各式各样的协会,什么制片人协会(P.G.A)、导演协会(D.G.A)、影视及广播电视演员联合工会(SAG-AFTRA),等等等等。不过,这些协会也不可能永远庇护他们。
报界的行业协会不就是个例子吗?或许它们的确曾在减缓失业上发挥过作用,但近十年来,它们却是节节败退,并且最后,它们还选择了集体妥协,默许各大报纸采取“买断合同”的方式进行裁员。
自2000年至今,美国报界的从业人数整整下降了56%,这和行业协会的失能不无关系。再者,对 Netflix 这类创企而言,食古不化的政府监管、以及作风怠惰的各类协会,与其说是绊脚石,倒不如说是它们要颠覆的下一目标。
Uber 和 Lyft 不就是这方面的典范么?它们早已将多国立法者和出租车行业协会踩在脚下,在世界多地昂首阔步了。“为了成功不惜顶撞法律”,这是硅谷不成文的风俗,Airbnb、谷歌和 Facebook 等概莫能免。且不论这种精神是对是错,反正其蕴藏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不信我们翻翻历史。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百货业、汽车业和电影业是美国零售业的前三甲。现在你看看,前两名已经被硅谷“祸害”成什么样子了?排在后面的电影业,又能蹦跶多久呢?
首当其冲者,将会是好莱坞之根——电影院。就像我们过去曾放弃整张专辑而选择单曲、放弃纸质书而选择电子书一样,我们最终会放弃电影院,那对我们而言意味着昂贵、不便且选择上受限的电影院。但我们知道,电影会主动走向我们。
如果好莱坞仍然坚持所谓的“扩窗模式”(即电影的播映要依次经过影院→音像→电视→新媒体→海外市场等“窗口”;并且位次靠前的窗口在享受了一定的独占期后,电影才会下放到下一个窗口),人们就要么会选择盗版(2015 年,全美票房最靠前的几部电影总计被非法下载了 5 亿多次),要么会干脆放弃电影,转而选择其他形式的娱乐。
更何况,影院周围还环伺着虎视眈眈的社媒网站,它们早晚会成为电影的新舞台。譬如 Facebook,这绝对是它未来的目标之一。这家拥有全球 1/4 人口作为月活用户的公司,目前在吸粉方面已经黔驴技穷,而如果它想继续挽留华尔街的投资人,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证明自己魅力依旧。所以对它而言,抢滩电影市场是必走之路。毕竟,有什么能比一部长达 2 小时的大片儿更黏住数十亿眼球呢?
而 Facebook 的抢滩之旅将始于 VR。想想看,你头戴 Oculus Rift,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相聚于虚拟影院,这是何等的感觉啊。之前我曾向该公司的某位高管打听过,问他为什么还不推出这项业务,结果他说:“早晚的事儿而已。”
阿兰·索金们将要面对的
如今技术改变传统行业的速度实在快得吓人。譬如上文提到的 Uber,它诞生不过 8 年,其市值就已经超过了财富 500 强排行榜上 80% 的公司。纵观整个硅谷我们会发现:一旦它决定攻击某一行业,就会使出吃奶的劲儿直捣黄龙。
好莱坞的行家们大抵会认为:自己的本领就是随身的盾牌,但硅谷的工程师们可不这么看。就拿 AI 来说吧,我们以前普遍都以为,这玩意儿只能对低技术含量的工作产生威胁,但事实上,很多需要创意的职业也不能安然躲过它的攻击。譬如,剧本创作。
只要你将史上最好的剧本都收集起来给计算机当教材,它就能很快消化吸收它们,并最终“写”出一部与阿兰·索金(好莱坞着名编剧,《新闻编辑室》、《白宫风云》等热播美剧的作者)之作品水平相近的剧本。
AI 当然不大可能与索金旗鼓相当,但最起码,它能拿出足以与平庸之辈争锋的剧本,甚至,其作品还有可能跻身佳作之列。更何况,AI 可不止会写剧本而已,它可是十项全能。一旦它披挂上阵,就会对诸多电影从业者产生很大冲击。
就拿剪辑来说吧,很多人终日劳顿、精雕细琢也不一定能剪辑出一部令人叫绝的作品,而 AI 呢?它能把大量的优秀剪辑作品一一吃透。这还不算,它还能为一部电影拿出 50 种不同的剪辑方式,然后将其一一推送出去。在这一过程中,AI 可以不眠不休地全程监控,捕捉观众的兴奋点和低落点,然后再有针对性地对作品进行实时修改。试问这样的劳模,你能从人类电影从业者中找出一个吗?
这还只是编剧、剪辑等将要面对的未来。
而好莱坞的灵魂人物——演员们,他们的命运就更未可知了。实际上,从 CGI(计算机合成图像)电影的兴起开始,演员们就开始走霉运了。好莱坞对他们的需要逐渐降温,愿意投资他们的金主也大量离开,这种情况下,许多年轻有为的演员纷纷转行,并最终将自己的黄金年华献给了其他职业。
我们可以预见,好莱坞在未来对演员的需求会愈加冷淡,恐怕再过几年,只有梅丽尔·斯特里普这样的常青树才能入它的法眼了——尽管特朗普对这位“终身成就奖”的得主有颇多幼稚的怨愤。
这位被国人称为“梅姨”的常青树,才是好莱坞无可取代的人
我记得电影特效界的老将金·利布雷里(Kim Libreri)曾预言过,说到了 2022 年,电脑动画技术会纯熟到“足以乱真”的地步。
从某些方面看,这一幕已经近在眼前了。如果你看过《侠盗一号》,你会注意到里面的塔金总督和莱娅公主其实都是 CGI 技术合成的形象,其中,塔金总督曾经的扮演者彼得·库欣已于1994年逝世,而莱娅公主的扮演者凯莉·费雪也已经年过半百。
“过去,影星们能够成就一部电影,而现在,他们却可能祸害一部电影”,这是一位好莱坞制片人的叹息。他的观点让我想起了莫里茨在峰会当天说的另一句话:“跟好莱坞的一切一样,那里的影星已行将就木。”
只有观众才是最后的赢家
或许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太过绝对,因为毕竟会有真正伟大的剧作家、伟大的演员等可以胜过 AI 和CGI 等技术,他们的确是不可取代的。但别忘了,他们不是最后的赢家;观众才是——我们不会在约会之夜花 50 美金去影院,并且总有一天,我们能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看我们想看。
再者,就算好莱坞还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们也可以断言:像这种业已成熟的产业,它的运营模式几十年来都少有变化,其顶层操控者们又能因这种模式而牢牢地把控巨利,所以它很难掀起自内而外的变革。
如此一来,我们就不难想象这样的将来了:有一天我们乘着无人车回到家中,大声使唤着 Alexa、Siri 或任意一款迄今还未出世的 AI 设备:“给我放一部有两个女演员担当主演的喜剧!”然后AI设备答道:“好的,不过你今天得在晚上8点吃晚饭。所以我要不要找一部时长在1小时左右的片子?”“当然要,这主意不错。”然后,你安坐下来,眼看着那部柔软如卷纸的电视缓缓舒展开来,最后围住了整个房间。如果愿意,你还可以邀请远在国外出差的配偶与你共享此刻……
最后,我还得好心提醒好莱坞一句:从理论上说,电影与视频游戏将来会融为一体,而我们,也就是现在的观众,将进入戏中亲自担当演员。
一旦这一切成真,我们就会看到一悲一喜两大结局。悲的是,许多现仍端坐于好莱坞的人会彻底失业;喜的是,我们再也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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