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跌腊月,老爷子就在老大家呆不下了,先是说腊月不能住闺女家,又说腊八粥得在自家喝,再说晚上睡不好。无论老二怎挽留,到了二十这天,老爷子是坚决要走,说是快要祭灶了,不能让老灶爷上天时候把家中的人数给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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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爷子上老二家了?”大姐奇怪地问。
“是啊,你问菊花吧?”猫气哼哼地瞪了妻子一眼。
“大姐,我真不知道为啥。”菊花急的泪都出来了。
“不知道就怪了,臭娘们儿!”猫抬脚把绕在脚边的小狗了一脚。菊花捂着脸跑向里屋,立即就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你这是弄啥?我不过是问一下,你拿菊花出什么气?”大姐跟脚向里屋走去。
事情啊,还得从头说起。
老爷子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儿子最小,许是当时受老鼠的祸害多了,小名儿就叫猫儿,大号甄合意----真合意!
三个孩子都很孝顺,争着赡养老人,老人在一年当中也会到两个女儿家住几天。但是有一点,过年是一定要回来的。不然怎么会说天下老总向小呢?
刚跌腊月,老爷子就在老大家呆不下了,先是说腊月不能住闺女家,又说腊八粥得在自家喝,再说晚上睡不好。无论老二怎挽留,到了二十这天,老爷子是坚决要走,说是快要祭灶了,不能让老灶爷上天时候把家中的人数给报错了。
这天一早,猫就乐滋滋地打了个出租车把老爷子接了回来。老爷子的住室提前安装了冷暖空调,菊花早把被褥刚拆洗过,床单、被罩都换成了新的。
老大今天来送老爷子前两天换洗的衣服,想不到今天一早,就给老二打电话,说想到老二家住,老二一听还不是乐开了花?立马就打车把老人接走了。菊花拦也拦不住。
猫下班听了这事,正和妻子生气呢。
下午两点,姐弟三个加上菊花就坐在老二的客厅里,老爷子不在睡午觉,一直到三点的时候,里屋才传出响动,老二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
“醒是一定醒了,就是脸朝墙,我叫几声,不答应。要不,就让老爷子在我家过年吧?”老二试探地问。
“不行,我是老大,不在猫家,也得先去我家!”老大说。
“不可能的事,刚从你家回来。再说了,过年,有在闺女家过的?”猫立即强烈抗议起来。
“是啊,一年下来,没有少麻烦二位姐姐,还是回家吧!”菊花巧妙地帮丈夫说话。
“那你去对老爷子说吧。”老二的话语中透着点不情愿的意思来。
“我也去。”菊花说着就站起来。
推开门,老爷子果然脸朝着墙,一只手捂着耳朵。
“爹,”六猫怯怯地叫着,“菊花惹你了吧?我让她给你陪罪来了。”
菊花立马接着话茬,“你老别和我计较,”
老爷子腾地坐起来,“不关菊花的事”抬手指着猫的鼻子“你小子敢找菊花的不是,就不要再认我这爹”
“那是我惹你了?我今天本来是想陪你唠嗑的,”猫只好瞎捉摸起来。
“我呸!”老爷子恼怒地说道,“你小子本事大,我不敢和你唠!”说完就又躺下来,再也不开口了。
这一夜,猫和菊花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跑到老大家,怎么检讨也想不出错在哪了?直到快十点的时候,老二也来了。
“昨天晚上,老爷子说了他生气的原因,”老二犹豫一下,“说来我也不相信,他说放在家里的五万块钱不见了。”
“怎么又丢了钱?”猫狐疑地看了菊花一眼。
“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我拿的?”菊花的脸都红了,泪立马都出来了。
“菊花,你别急,”老二说,“我想这里面有问题,咱爹哪来的五万块?再说了,他把五万块放家做什么?”
“按说也是。”猫冷静下来说“有问题!”
“什么问题不问题的?”老大一拍腿,“这还不简单,原来不是有过一回吗?上次怎么办,这回照老辙赶新车就是了!先让老爷子开心过年再说!”
老大这话又如何说起呢?原来啊,早些时候,老爷子就曾经丢过五百元,是放在抽屉中的,任哪儿也找不到,气得几天不吃饭,是菊花想了个主意,让刚出差回来的猫给老爷子五百元,骗他说,因为急用,先把他的钱拿了,现在还给他。老爷子才不再生气了。老大说的照老辙赶新车就是再这样骗老爷子一回。不过,这一回车辙可比原来大,不是五百,是五万。几个人忙分头出外张落起来。
又是下午两点多点,猫和菊花揣着一个纸包来到老二家,老爷子这天起得倒早,看到他们,脸立马黑了下来。
“爹,”菊花陪着小心叫着“你老别生气了。”
“是啊!爹,别给我一般见识了,你老就再原谅我一回吧!”
“知道不对了?”老爷子总算开了金口,“错在哪儿了?”
“我做事应该多和爹商量,”猫的舌头也活泛了。
“这才是,你不能拿爹当外人,更不该拿爹当小孩子!”老爷子说。
“是,是,”猫顺竿就趴“前些天,厂里不是有点急事么,我就又把你的钱用了,今天,”
“又来还钱了?”老爷子陡然提高了声音,“拿来吧。”
猫立马把纸包递了过去,谁知道老爷子接到手里“啪”一声摔到地上,起身就向里屋走去。摔得三个人目瞪口呆,又怎么了?
老爷子很快就转回来,手中多了一个小布包,气哼哼地摔在猫面前“睁大你的狗眼瞅瞅,这是啥?”
猫哪知道是啥,哼哧哼哧半天不敢搭言。
“这才是我上次丢的五百块钱!”老爷子咆哮起来,“你不是说你用的吗?你说,这里面几张一百的,几张五十的?你说”老爷子把茶几拍的啪啪响,“你不是说你用了么?我怎么在我的书柜里发现了,还和一窝小老鼠呆在一起呢?”
菊花傻了,老二呆了,猫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咕噜出来一句“都是菊花出的主意!”
菊花赶紧说,“爹,都怨我,是我怕爹气出病来,才让猫那样做的。”
“原来是菊花的主意?”老爷子依然黑着脸教训,“你们把我当成外人了,合着伙哄我啊!老鼠偷钱,你来垫,亏你还是个猫呢!”说到这儿,老爷子实在崩不住脸了,竟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看来他老人家是真的怕灶王爷报错了人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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