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若有所思地对王顺说:“我在古书上看过,春秋战国时,昆吾山曾出现过铁兔,后来藏在吴国的兵器库,偷吃兵器,被吴王抓住,取了铁胆,打造成干将莫邪两把宝剑。这只小兔会不会是它们的后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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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王顺骑车路过菜市场,看到塑料垃圾桶旁边有一只流浪兔。他把小兔放进车篮,带回家。抱出小兔时,发现车篮上有一个咬坏的洞眼。
小兔竟能咬断铁丝!王顺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王顺有个女友叫小然,喜欢小动物。王顺给她打了个电话,小然过来了。她把小兔抱到水池里,洗个澡。小兔是雌性的,浑身漆黑。小然放几棵青菜在它面前,小兔却毫无兴趣。“刚来,还不适应。”王顺说。
晚上,睡觉前,俩人把小兔放在一个塑料桶里,睡到半夜,小然一把推醒王顺,紧张地说:“你听。”
厨房传来响声,像是有人。王顺蹑手蹑脚下床,到厨房一看,塑料桶倒在地上,原来是小兔跑了出来,正在啃菜刀。
“青菜不吃啃菜刀,真怪。”王顺随口说了一句,准备继续睡觉。
蜷在被窝里的小然一听,赶紧翻身起来,冲到厨房,抓起菜刀仔细看了看,又不停地打量小兔子,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兔?”
“铁兔?”王顺感到莫名其妙。
小然若有所思地对王顺说:“我在古书上看过,春秋战国时,昆吾山曾出现过铁兔,后来藏在吴国的兵器库,偷吃兵器,被吴王抓住,取了铁胆,打造成干将莫邪两把宝剑。这只小兔会不会是它们的后代呢?”
小然又把菜刀拿过来,小兔张口就咬,菜刀上顿时多出一个豁口。俩人围着小兔,激动不已,传说中神奇的铁兔,竟然被他们得到了。
王顺一把抱住小然说:“铁兔从被发现至今,已有几千年,仍然没有灭绝,肯定还有别的铁兔存在。要是能找到它的同类,让小兔繁殖,生下几窝来,当宠物卖,那咱们的房贷很快就可以还上了。”
小然点点头,说:“咱们去昆吾山找。”
俩人把小兔装在一个塑料盒里出发了。
昆吾山已被旅游开发,由于独特的地形地貌吸引很多游人。王顺和小然跟在一队旅行团的后面。这个旅行团的导游是一个女孩子,岁数虽说不大,知道的东西却不少。她一路不断地给游客讲解昆吾山的传奇故事,增加他们对昆吾山神秘感。
一行人边听边看,向大山的纵深处走去。经过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旅游团在一个石头围成的院子前停下,导游对大家说:“这是昆吾山最新开发的旅游项目。”只见院门上很惹眼地写着四个大字:铁兔吃铁。下面还有几行介绍:
传说中的铁兔最近在昆吾山被发现。我们的演出将揭开铁兔神秘的面纱,重现那个传奇的故事,让您大开眼界。当然,为了铁兔的安全,我们只是给铁兔吞食铁珠,而非噬咬刀剑,这点请游客们谅解。
王顺和小然互望一眼,难道他们早就找到铁兔,用来表演了?两个人决定看个究竟。
进去需要小门票,小门票很贵,一百块钱一张。有几名游客和导游发生了争执,导游解释说,铁兔是一种珍稀物种,濒临灭绝,饲养铁兔的成本很高,不得不这样做。虽然很多人心怀不满,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都掏钱买票进去了。
表演场地上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黑色的兔子。一个黑大汉手里拿着一个锃亮的铁珠,他将兔子从笼子里抓出来,再把铁珠放在它面前,兔子一张嘴,便吞了下去。
游客们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黑大汉又掏出一个铁珠,不过,这次他只是把铁珠抛起,落下,落下,抛起,反反复复,并不让兔子吃掉。
“再吃一个,再吃一个。”游客们兴致很浓,都喊起来。黑大汉抱住兔子,又把打开的笼子递到游客们面前说:“一张门票只能看一次,再吃,只好请各位捧捧场。”
有不少人掏出钱扔到笼子里。黑大汉见钱眼开,再次把铁珠递给兔子,兔子又是一口吞下。
在游客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喊声和扔钱中,兔子不停地吞吃铁珠。
表演结束,笼子里满满一下尽是钱,兔子的肚子也撑得滚圆。
夜晚来临,旅行团进了山上的宾馆休息。王顺和小然租了一件大衣,相依在山道旁,装有小兔的塑料盒放在边上。睡梦中,王顺被一阵吱吱的声音惊醒。睁眼一看,塑料盒跟前多出一只兔子,模样和他们带来的小兔一样,只是个头大了许多,是只雄性的。里面的小兔伸出鼻尖,外面小兔把鼻子往里探,两只兔子相互嗅着,声音就是它们弄出来的。
王顺推醒小然,刚来的小兔受到惊吓,沿着山道跑开了。王顺跟过去,小兔并不跑远,总是在他前面几米远的地方,走走停停。
不知不觉中,王顺跟着小兔来到一间低矮的房子前,小兔一闪身不见了。王顺正想往回走,一阵刺鼻的恶臭从房子里飘出来。王顺推开房门,里面的气味更难闻,呛得他几乎要吐。王顺憋着气向里走,满眼尽是兔子,有的早就死了,有的奄奄一息。在房子后面,看到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铁珠,王顺拿起一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伸出舌尖舔了舔,装进口袋,关好房门,原道返回。
第二天,铁兔吃铁的节目刚刚开演,王顺就冲到里面,抓过黑大汉的铁珠,高声说:“这是骗局,请大家别相信,这只兔子根本不是铁兔。”
黑大汉气急败坏,夺过铁珠对王顺说:“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想揭穿这个残忍的骗局。”王顺从身上掏出另一枚铁珠,高高举起说:“这是我昨夜在后面房子里发现的,这个铁珠涂有加了药物的草汁。表演前,他们先把兔子饿上几天,饿晕的兔子饥不择食,就会一口吞掉铁珠,可铁珠吃下去并不消化,很多兔子被撑死了。就在那间房子里,有几百只死兔。”
谁知,到了这个时候,黑大汉反而不着急,他看着满脸疑惑的游客,干咳了几声说:“后面有死兔不假,那是用来招待游客的。这山上每天要来好几千人,哪天不吃掉上百只的兔子。至于这只兔子吗?你说它是假的,可它吞掉铁珠是真的吧。还有,就算是假的,你们不是也看了,乐了,开心了?莫非你真见过吃铁的兔子?”
游客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王顺停在场地中间,此时,他还不想把铁兔的秘密说出来,正在思索对策,小然闯了进来,她举起塑料盒,大声说:“我见过,这里就有一只,谁带水果刀了,请拿出来试一试。”一名游客掏出水果刀,小然打开塑料盒,小兔子张嘴就把水果刀咬了个豁口,再几口嚼烂,咽到肚子里。
游客们看得目瞪口呆,黑大汉连眼都直了。游客们把黑大汉和导游围在中间,纷纷要求退钱。众怒难范,他们只好答应。
这里是旅行团的最后一站,后面是一片荒山密林,还未开发。导游无精打彩地带着旅行团往回走。王顺和小然反道走向林子深处。
俩人刚走不远,后面传来喊声,是那个黑大汉。小然有点紧张。黑大汉走到王顺面前,先是讨好的笑笑,然后说:“我代表昆吾山的旅游开发公司想和你们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王顺警惕地看着他。黑大汉指了指小然背着的塑料盒,说:“把铁兔卖给我们公司,三十万,怎么样?”看王顺没反应,黑大汉伸出五个手指,说:“再加二十万,五十万,够了吧。”
“给多少钱我们都不卖。”王顺一口拒绝,想到那些撑死的兔子,他决不愿意把小兔用于赚钱为目的的商业表演。
“真的不卖?”黑大汉最后一次逼问王顺。
“你走吧。”王顺转过头,看着远处的荒山密林。
“你们会后悔的。”黑大汉狠狠地盯了他们一眼,愤愤地离开。俩人继续向前。
不多时,黑大汉带着四个人追上来,拦下他们说:“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卖不卖?”王顺示意小然带着小兔快走,然而,来不及了,四个人围住王顺,黑大汉伸手抓向小然身后的塑料盒。
王顺虽然身强体壮,也不是四个人的对手,被他们打倒在地,小然和黑大汉抢夺塑料盒,一声脆响,塑料盒扯坏了,小兔跑出来,钻进密林不见了。黑大汉气急败坏地盯着小然。
“头儿,咱们不能白来一趟呀。”一个瘦高个对黑大汉说。
“不白来,还能怎样?”黑大汉一甩手,扔掉半片塑料盒。
“你看这个妞儿?”瘦高个说着,发出一阵坏笑。另外几个人的邪念顿时膨胀起来,把小然围住,慢慢合拢。
“不要过来。”小然紧张极了。王顺躺在地上,用力朝这边爬,刚爬两步,黑大汉对准王顺狠狠踢上一脚,王顺昏死过去。
很快,小然的外衣就被他们扒掉了。瘦高个抱住小然,忽然,他尖叫一声,松开小然,蹲下身,抱住脚,狂叫不已。原来是小兔跑出来,在他的脚面上狠咬一口,露出白森森的趾骨。得口的小兔停在小然的前面。
黑大汉贪婪地盯着小兔,他顾不上受伤的同伴,招呼另外三人把小兔围住,由于几个人都有了防备,小兔不容易再得到机会,黑大汉他们一时半会也抓不住小兔。正僵持着,一阵沙沙的响声传来,响声由远及,杂草快速向两边分开。一只雄兔出现了,眼里露出野性未褪的凶光。
黑大汉撇下雌兔,转而抓这只雄兔。雄兔并不躲闪,反而一冲,迎了上去,利齿一咬,生生将黑大汉的一条手臂咬了下来,疼得他哆嗦不止。一招得口,雄兔又攻向第二个人。
其他两个人心惊胆战。小然抱起雌兔,抚摸几下,放在地上,雌兔跑到雄兔跟前,雄兔停止攻击。五个人狼狈而去。
在小然的急切呼唤中,王顺醒了过来,限难地说:“我们走吧。”
“它们?”小然指着面前的两只小兔问。
“它们应该留在自己的地方。”俩人搀扶着向外走。双兔一跃,隐入了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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