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山上捡柴火的她听到山脚下呼喊:高红艳,你儿子被狗咬了,赶紧上医院去!她扔掉柴火飞奔下山,坐着亲戚的摩托车赶到镇上卫生院。见到孩子那一刻,她几乎昏过去:“孩子头上、肋下多处被撕咬出大口子,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40岁的高红艳至今忘不掉今年3月15日早上的情形。
正在山上捡柴火的她听到山脚下呼喊:高红艳,你儿子被狗咬了,赶紧上医院去!她扔掉柴火飞奔下山,坐着亲戚的摩托车赶到镇上卫生院。
见到孩子那一刻,她几乎昏过去:“孩子头上、肋下多处被撕咬出大口子,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由于镇卫生院没有能力处理孩子的伤情,她带着孩子转院治疗。
路上得知孩子是被校车司机家的两条类似藏獒的大狗咬伤的,她很是疑惑:“上课时间,孩子怎么会出现在司机家?”
藏起儿子血衣
9日中午,辽沈晚报记者来到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上夹河镇岔沟村。高红艳听到门外汽车响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6岁的儿子源源。
“寸步不能离。”高红艳说,自从源源受伤之后,她就不敢离开半步,生怕孩子再出什么危险,“孩子再受伤的话,我承受不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孩子被狗咬伤时穿的衣服,两件上衣的脖领处都有大片血迹,因为时间久了已经氧化成暗红色。
高红艳说轻易不敢让孩子看到这些衣服,以免孩子回忆起事发时的情形,“受伤之后孩子就没再去幼儿园,商量了几次,但源源都说不愿意”。
向记者展示血衣时,高红艳的丈夫任信海把源源带到院中玩耍。爷俩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源源抓住一只大白鹅,捏着脖子提了起来,吓得高红艳隔着纱窗喊“别弄死了,放开……”
源源的后脑勺正对着窗子,横着一道约10厘米长的伤疤,旁边还有多处小伤疤,愈合不久的粉色嫩肉在青黑色的短发茬映衬下很醒目。
“肋下还有疤瘌……头上是被狗咬的,身上是被狗抓伤的,现在伤口愈合了,但让人犯愁的事才刚刚开始……”
事发半小时内
今年3月15日,高红艳把源源送到门口的马路上,看到孩子上了校车,自己转身回屋,草草吃完早饭就到山上拾柴火,“当时是早上7时,大约20分钟后校车会把孩子送到幼儿园”。
高红艳上山时没带手机,早8时之前的半个小时里,她的手机躺在家里的炕上响个不停。
“8时10分,我家一位亲戚骑着摩托车到山脚下找我,喊我下山,说源源被狗咬了……我起初还不相信,因为孩子应该在幼儿园啊,哪来的狗呢?”
山下的呼喊越发急促,高红艳不敢耽搁,扔下手中的活飞奔下山。
坐着亲戚的摩托车来到镇上的卫生院,但并没见到儿子,“大夫说孩子刚被送往抚顺市内,我着急见到孩子,就联系司机调头回来把我接上”。
高红艳说,上车后看到了简单包扎的源源,头上纱布渗出血迹,她心都碎了,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陪同就医的有校车司机,思绪混乱的高红艳听了几遍才明白:儿子源源没有在幼儿园下车,而是被司机拉到了家里锁进车库,源源独自走到院中时被两条类似藏獒的大狗咬伤!
少了一个孩子
事发当天,校车于7时20分到达幼儿园。
司机和老师的交接流程是:司机把孩子带下车,排成一列走到幼儿园楼门口,老师把孩子带进幼儿园楼内。早8时幼儿园老师会核对到校人数,如果哪个孩子没到校,老师又没接到家长发来的请假消息,就会给家长打电话核实情况。
当天的流程也是这样。校车司机领着孩子走向幼儿园楼门,他看到老师和门卫保安已经等候在那里,就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身上车走了。
“这一车应该是7个孩子,但只来了6个,我问源源哪去了,同车来的孩子说源源睡觉呢,我就没多想。”幼儿园张老师说。
这一交接流程也得到了校车司机证实。
校车驶离学校,直接开回司机家车库。停好车锁上卷帘门后,司机外出。
老师、家长、校车司机都不知道的是,源源还在校车上!
源源见车门没锁,就推门下车,走到了车库角门旁。这个角门直通司机家的院子里,源源拉开角门时,两条大狗扑了过来!
高红艳说,只问过孩子一次被狗咬的情形,“车库卷帘门锁着,只有小角门开着,孩子不知道危险,结果被两条大狗按地上啃,那大狗一条得有七八十斤重,我儿子体重才50多斤,丝毫没有反抗能力!”
孩子性格大变
9日下午1时许,辽沈晚报记者来到事发地,周围商户讲述了救人过程。
“当时大家听到对面的院子里有狗叫声,还有孩子哭声,都不是动静了,就跑过去看。”王先生说,因为知道院中有两条猛犬,没人敢进入院中,“恰好校车司机的弟弟在场,进院子把两条狗打跑,把孩子抱了出来。”
之后人们把孩子送到镇上的卫生院,又立即联系幼儿园和家长。
源源被送到抚顺市内,先打了狂犬疫苗,又到抚顺市中心医院处理伤口。“孩子光是头上就缝了33针,留下了好几个大疤瘌。”高红艳说。
住院20多天,花去医药费1.4万余元,其中大部分是校车司机支付。
源源回到家,高红艳发现孩子出现了斑秃,头发一片一片掉,于是带着孩子到沈阳检查,“医生说是毛囊受到伤害,导致脱发”。
高红艳说从儿子出院至今,每天的全部时光就是陪着儿子,“他受伤之后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眼神和表情都变得凶狠,我和他爸经常被他又挠又踢,还经常说什么‘我要被狗咬死了’、‘狗嘴里有毒’,我听了心惊肉跳!”
高红艳不敢想以后儿子会变成什么样,眼前已经让她很痛苦,“这可能才刚刚开始”。
协商赔偿未果
源源身体上的伤痕已经痊愈,高红艳和丈夫盘算着找校车司机和幼儿园谈谈赔偿。过去的一个月,她给校车司机打了两次电话,也两次找到幼儿园,但没要来一分钱赔偿,“校车司机说已经给拿了很多了,不想再拿了;幼儿园说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他们这样的态度,我真没有办法”。
9日下午2时许,辽沈晚报记者来到上夹河镇中心幼儿园。林园长说,事发后当地教育部门给幼儿园开了会,强调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校车司机和老师在交接时必须都得签字确认,以免孩子再发生危险。对源源受伤一事,她表示幼儿园没有责任。
9日下午3时许,记者见到了校车司机柳先生。他表示此事与幼儿园无关,“当天早上7个孩子送到幼儿园,都下车了,其中也包括源源,但后来他好像和一个小朋友生气了,又往回走,我特意上车查看了一圈,没发现,以为他从另一个门跑进操场了,事后才知道他躲在倒数第二排座位底下了”。
对于咬伤源源的两条大狗,他表示并不是纯种藏獒,而是“藏獒串”。
9日下午,记者在事发地从墙头看到,一黑一棕两条大狗没有拴锁链,在院中发出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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