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就比我大一点点,用吸管、锡纸吸毒。”看着朋友们吸毒之后,挺享受还没啥事,就凑上去试了试,那年他13岁。唐晓说,第一次吸毒之后,他从下午两三点到第二天早上八九点都没睡觉,眼睛瞪得很大,也不觉得累。毒劲一过,“往那一躺,感觉腿发软。”
2017年,黎托强制隔离戒毒所里,唐晓(化名)等人接受了18岁成人礼
面前这位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小伙子,如果不是在黎托强制隔离戒毒所见到,很难想象18岁的他曾有5年的吸毒史。5年前,唐晓(化名)13岁,好奇战胜了一切。否则,他不会去尝试那口冰毒的感觉,如果他没有开始第一口,也许他的人生会是另一个方向。可生活没有也许。
“我吸了第一次后,就在床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睡着。”唐晓是湘西人,4岁时父母离异,母亲改嫁,父亲很快找了后妈,生了一个弟弟。
“小时候不懂差距,但在日积月累中感受着家庭的冷漠,我冷冷地看着父亲、后妈还有弟弟一同旅游和玩耍。” 唐晓将自己错误人生的责任分了6成给自己的父亲,因为重新组建家庭后,自己像是“路人甲”,只有爷爷奶奶爱着他。
读到初一,唐晓辍学,和父亲吵了一架,并且交上了一群朋友。
“他们也就比我大一点点,用吸管、锡纸吸毒。”看着朋友们吸毒之后,挺享受还没啥事,就凑上去试了试,那年他13岁。唐晓说,第一次吸毒之后,他从下午两三点到第二天早上八九点都没睡觉,眼睛瞪得很大,也不觉得累。毒劲一过,“往那一躺,感觉腿发软。”
跟朋友聚堆吸毒之后,唐晓上瘾了。长期吸食冰毒,他的鼻子开始溃烂。2015年,他的朋友们告诉他,吸海洛因可以戒掉冰毒,为了“治好”溃烂的鼻子,他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改吸海洛因。这年,他15岁。
吸了半年,唐晓发现自己身体出现明显的不舒服。一坐下来就想吸食毒品,不吸就会冒冷汗,腰、大腿都疼。然而,不管是吸毒还是身体不适,他都瞒着自己的爷爷奶奶,“不想他们伤心。”
得知唐晓吸毒,父亲也曾做过努力,带着他去往杭州工作,将近半年的时间,唐晓没有碰毒品。可惜,在一次和父亲吵架后他负气回湘西老家,接触到以前的老朋友,开始复吸。
2016年5月31日,唐晓和他的朋友们又聚在一个小宾馆里吸毒,警察来了,翻出了垃圾桶里他们吸毒用的吸管。
唐晓被抓,之后进了黎托强制戒毒所。被抓后,公安邮寄了一份文件到家,年迈的爷爷奶奶知道孙子吸毒后,老泪纵横。唐晓跟爷爷奶奶通了电话,“爷爷奶奶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却让他们失望了。”
刚刚进入强戒所,唐晓怨天尤人,懊恼自己运气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戒毒所通过上理论教育课、进行心理疏导和康复训练,发现自己离开了毒品可以生活得更好。因为表现好,唐晓成了未戒班班长,康复治疗、训练、读书,他惊喜地发现自己过上了正常少年应该有的生活。
“你看,我都有肌肉了。”在强戒所不到2个月,唐晓的毒瘾消失了。每天生活很规律,会早起学习,坚持做俯卧撑,他撸起袖子,笑了。一瞬间,记者看到了一个少年应该有的模样。
当记者问起戒毒结束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唐晓说要回家看看年迈的爷爷奶奶。进入强戒所后,唐晓的父亲从未过来看望。今年过年,他忍不住给父亲通了电话,当听到父亲说“没时间”的时候,唐晓不再像原来那样任性,他平静地说,父亲生他养他,今后的路他要靠自己走,更何况他还有爷爷奶奶和母亲。
“我不想再沾染毒品了,打算以后到外地打工,和以前吸毒的朋友完全断绝联系。”唐晓说,一步错,错了5年,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后悔过往,但相信自己能过好未来。现在的唐晓不止自己改变,作为未戒班的班长,平常带动班上同学一起学习。他告诉记者,从强戒所出去之后,如果条件允许,想去技校学一门技术,赚钱好好孝顺自己的爷爷奶奶。靠自己的努力,过好以后的生活。
“吸毒的孩子里,家长教育缺位的占到80%以上。” 黎托强制隔离戒毒所所长周跃五告诉记者,青少年在发育期存在逆反心理,如家长引导、教育跟不上,极易造成他们走上吸毒甚至贩毒的歧途。周跃五琢磨着,要跟唐晓的父亲好好谈谈,他说,戒毒,说到底是“亲情”和“毒瘾”的战斗,如果亲情没有精兵干将,怎么抵得过毒品的力量?
“几个朋友在一起,说尝尝吧,这不算毒品。对青少年来说,很容易就吸上了。”周跃五告诉记者,由于新型毒品的隐蔽性和欺骗性等原因,目前未成年人吸毒人数呈现上升趋势,且年龄越来越小,最小的仅有8岁。吸毒少年群体来自边远地区、农村乡镇居多,从家庭情况来看,单亲孩子、留守儿童居多。因心智不成熟、分辨能力差,如果结交了社会上的不良朋友,受到误导后他们很容易接触毒品。从冰毒的蔓延趋势看,“同伴效应”的影响明显。
周跃五说,一个人进入吸毒的圈子染上毒瘾,他再进入另一个圈子影响其他人,进而造成毒品的扩散。要想从根本上铲除毒品的生存空间,保护未成年人不受毒品侵害,除了公安部门加强对制毒、贩毒的打击力度之外,社会、家庭、学校、个人应形成合力,通过系统的教育和引导,让未成年人认识到毒品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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