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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最清楚的当属毓秀，尽管有些剜肉似的疼痛，但还是对吕光明充满了感激。她的眼前又闪过麦收的那十多天，虽说这只是吕振山设置的陷阱，但却无意中帮了巧云的大忙。她没有心思细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是觉得，先把巧云的事办妥了，再筹划自己的下一步。即使不能返城，也像刚刚看到二姐时闪过的，留在秀水村也没有什么，日子虽说会苦些，但他们的纯朴善良足以弥补所有的不足。

出乎毓秀意料的是，巧云刚才的犹豫演变成坚定的口气。她扫视了一眼毓秀，又把目光转移到二姐身上。

“二姐，这事先不急着办，让我好好想一想，弄清楚了再说。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就走了。还有，我舍不得二姐，舍不得毓秀。不知为什么，这半月，我想了许多，刚才发生的一切更坚定了我的信心。真的，二姐，我不想离开秀水村了，只要毓秀姐不离开这里，我就一直陪伴她。”

毓秀急了，往巧云身边挪了挪，“这是干么呀？你不是一直急着要走的吗？如果一时头脑发热错过了时机，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毓秀姐，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也是这半个月，让我明白了我的感情归属也在这里。你们知道的，那个卫建国，因为这件事，被遣返到原籍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了。我这样一走，不是害了人家了吗？如果他还能接受我，我愿意嫁给他。当然，我更希望秀水村能接纳我，也能接纳他。他父母那边，相信他能做好工作。”

毓秀听出，巧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便不好再说什么；二姐心里也更希望有这样一个女儿呢，又不好强迫她。她让巧云仔细想一想，毕竟，父母远在都市，留在这里肯定不是父母的心愿。

生活，又复归暂时的平静。

也就在巧云为自己是否返城犹豫不决的时候，几里之外的公社驻地医院里，吕振山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自己被打伤，显而易见是秀水村这伙人干的，而且显然就是为巧云这件事。他还听说，这里面其中就有一个叫李有才，因为那人曾是秀水村典型的二流子，做这等事是一把好手。本想拿他开刀，但据报上来的材料说，他家是数得着的烈属家庭，因为死了两个哥哥，县上都指名要照顾的，没人能撼动的了他。如果这事真的追究下去，自己脸上也并无光彩。把那个卫建国弄走了，也算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看来，巧云这块嫩肉是吃不成了。好在，因为巧云这件事，又送来一个毓秀。本来，他以为毓秀会难对付一些，没成想，倒是轻灵活泼的巧云让自己碰了一鼻子灰，而那个丽质天成的毓秀真的顺了自己的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他不觉嗬嗬笑出声，让守候在一旁新来的小秘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前，茫然无措地俯下身子问：“主任，没什么事吧？”

吕振山登时阴沉下脸：“以后我个人的事，你少来插手。”

小秘书战战兢兢是退到一旁，吕振山又陷入到纷乱的思绪中。

“他娘的。也罢，看在毓秀的份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怕我吕振山碰不上比巧云更可人的。”他心里恨恨地骂了句，很快又静下心来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