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有个名字叫杜月香,但是和阿嬷族中一个长辈重名了,只好另取。后来还是找的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给我做名,很好听,读起来文绉绉的,叫杜静舒。阿嬷很高兴,说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文化人。
小叔老公同时上我 我被小叔夜夜承欢膝下(图文无关)
我点了点头,一路一直忍着,将喉咙里翻涌上来的酸物使劲往下咽,可临到终点,司机一个急刹车,车子一颠,终于让我破功了,张开嘴,哇啦啦的吐了一车,我难受又抱歉,说了好多句对不起。
闵柔着实气恼,哗啦一声推开车门,将我从车上拽了下来,甩手对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骂道,“贱丫头,我跟你说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你是故意要整死我的对嘛!知不知道我光租这车把你接过来,就花了我多少钱?!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么?让你这么糟蹋!都到了,你还吐!”
我道歉,可是道歉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像泥土杂草一样卑贱。耳朵被一把揪了起来,我委屈的哭着,阿嬷对我严格,但是从来不这么打我。
司机下来劝,说不打紧,闵柔却说要给我个教训,让我长记性,随后和司机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惊呆了,慌张恐惧的情绪一下子包裹住了我,我顾不上身体的难受,撒开腿紧跟着追了上去,一路跑一路嚎哭。
小婶,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我在陌生城市的十字路口徘徊,不知所措的哭嚎着,后来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警察局。我的普通话不太标准,蹩脚的方言又让众警察都犯了难,好在我读过一点书,认得几个字,他们把问题写在小纸条上。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大良山五仁村。这个我很清楚。
你爸爸妈妈在哪里?——不在了。我咬着下唇。
那家里还有没有其他大人?——我慢慢的摇了摇头,眼眶却不争气的红了。小婶不是我想象中那个温和亲切的样子,她为了给我个教训,把我丢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我想阿嬷,想回五仁村,可是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被暂时送往福利院,警察叔叔告诉我,如果没有人来认领的话,我将一辈子呆在这里。
那里的小孩,都和我一样,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弃。有一间专门关着身体有缺陷的孩子,可那里常年房门紧闭。我在福利院的每一顿都吃不饱,晚上睡着大通铺,一个屋里挤着好多小孩,屎尿骚味呕吐物的酸味混在一起,空气闷热,蚊子也多。
孩子们夜里哭闹成一团,要妈妈要爸爸要出去,这样的话太多了,管理的阿姨被吵醒,会冲进来管教,骂声哭声鞭打声,那几晚,我根本睡不着,我感到害怕,我梦见阿嬷包着头巾在地里浇菜,乐呵呵的唱着歌,我想跑过去抱住她,但是跑了很久都跑不掉阿嬷的身边。
我是哭醒的,以前做恶梦的时候,阿嬷会抱着我唱童谣,可我现在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福利院的孩子命运多舛,可我们都同样在灰糊糊的狭隘四壁中,无比向往外面的蓝天。
几天之后,警察叔叔通过我提供的资料和监控,调查到我小叔杜富强的住址,我可以离开了。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姐姐来送我,她因为患有羊癫疯,没家庭敢领养她,十五年过去了,她一直呆在这里。
她说在这里,没死掉就是成长,你是幸运的,进了这儿,还能出去。
我是坐警车走的,透过车窗,我瞧见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正缓缓阖上,要收养我的小婶不好相处,但我更不想回到这个地方。我希望福利院的每个孩子都能被命运温柔对待,虽然我知道,即使离开了,我没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从地狱跳到了另一个地狱。
警车开到一条胡同口就进不去了,警察叔叔下车牵着我寻着地址走过去,胡同又长又窄,两边清一色都是老旧的平房,墙上爬满了青苔,巷口的垃圾堆成小山,因为天气闷热,上面飞满了苍蝇,走过去只觉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有人搭了张躺椅在门口乘凉,见有穿着警服的人来,摇着扇子多看了两眼,但更多人是惊慌和闪躲,有人更是刷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在这条胡同住的多是三教九流,不乏有些做了违法的事,老鼠见了猫,怎么能不怕?
几经打听,终于来到一栋两层民楼前,警察叔叔就先进去找了闵柔,对她的做法教育批评了一番,我不敢进去,站在门口紧紧的抓着肩上的书包背带。
警察叔叔走了,可屋里没人出来,仅隔着一扇门,对我来说却像是跨不过的银河,头顶着炎炎夏日,我足足在门口晒了三个多小时,腿都完全麻痹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作响,我咽了咽唾沫,终于忍不住往门里头看了一眼,里头光线不太好,看不清楚,似乎没有人。
我正探着头,结果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肥手,一下子按在我的肩膀上。
那人肥头大耳,肚子圆滚滚像装个了西瓜,他低下头凑到我面前打量着我说,“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怎么凑在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呢?”
网友评论评论内容不能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