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若蕾是在我生意上的朋友尹大风家里。尹大风在北边买了乡间别墅邀大家去玩。确切地说,我是先看到了若蕾带来的一束鲜花,我至今不知道那花的名字,它放在厅堂的案上,我只觉得它与我以往看到的任何鲜花都不同,一色的粉蓝,簇在一起,十分的有味道。
女朋友被兄弟上 女友被哥们包养我竟不知道(图文无关)
我学的是设计,喜欢设计一切现在和未来的东西。我开始设计我们的婚姻。情人节的时候我抱着99朵玫瑰敲开她的家门,向她求婚。她还是那样乖乖的淡淡的,但是她的眼里充满泪水。
我热衷于带她见我所有亲戚朋友。但她好像不很爱应酬。总是问要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干什么的,哪里的,能不能不见。她说只喜欢跟我在一起。
直到吴阳从深圳来北京的那一天。
吴阳是我的大学同学,同宿舍好友,毕业后去了深圳。我们多年未见,竟然在快到我家的马路上塞车时相遇。我和他的出租车并排塞着,我们两个几乎同时扭头漫不经心地对望一眼,便惊得大叫起来。他干脆下了他的出租车,跳上我的车。我就请他过马路到我家里。我说我女朋友马上到,我们一起去楼下的台湾餐馆吃饭。
女朋友?吴阳笑嘻嘻地看我。我们是可以在一起谈女人的朋友。我所有的所谓浪漫史他都知道。我说,你见见,我打算跟她结婚的。漂亮么?嗯。我说。
接下来就发生了下面的事。
门铃响了,我去开门,然后介绍若蕾给吴阳。若蕾穿着肉粉色的套裙,又温顺又纯净的样子。我满足得有些得意地看向吴阳,却发现吴阳神色古怪。他青白着脸呆住。再看若蕾,在瞬间的空茫之后,也变色,而且身体都有些微微抖动。
难道千年前有恩有怨的故事今天重遇?
我竭力镇定,希望三人坐下吃顿饭。但是若蕾突然从包里掏出手机,我却并未听到任何响声,她却低头看着手机说,社里电话,急事,我去一下,去去就来。我因为大脑轰鸣,一时不知所以。若蕾就在那时夺门而去。
我追出去时,若蕾已开着她的白本田远去。我正在拨她的手机号码,她的车却倒回来,停在我身边。若蕾下来,她脸色苍白,但是已经很镇定。我说,怎么了?若蕾!怎么回事?她的眼神看上去那么奇怪,脸色好像大病初愈,很虚弱,还隐隐约约有些惨白。
她伸出两只胳膊,慢慢地却坚决地环住我的脖子,我抱住她的身体,感到她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若蕾平静地说,没什么,我去去就来。但她奇怪地抱着我很久。我们从来没有在大街上这么样。然后她在我耳边小声说,再见,亲爱的。她从来没有跟我这么道别过,她总是摆摆手轻轻快快地说“拜拜,她从来没有正经地说“再见,亲爱的。让我觉得她不会去去就回来。
说完她很快地钻进车里,傍晚的昏暗里我没看清她是不是在流泪,但我觉得她在哭。
当她把车门关上,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祥的预感。我奋力去阻挡她,已经晚了,她的车风驰电掣般驶去。
我站在街上,茫然无措。我想了想,又想了想,飞快地奔回家中。我想吴阳可能也走掉了。我想难道吴阳和若蕾曾经相爱……
但是吴阳没走。他坐在沙发上吸烟,见我回来,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开了瓶红酒,一人倒了一大杯。我等待吴阳给我讲一个悱恻的或者有恩有怨的爱情故事,它或许让我尴尬,或许让我嫉妒。
但是吴阳久久不说话,他喝酒,不停地喝酒。
他问我,一定要知道么。我坚定地点点头。他说,我没想好告诉你好还是不告诉你。
好吧,吴阳说。告诉你,她曾在深圳做“小姐。
我整个人就在静默之后那一瞬间爆炸了。吴阳预料到我的晕厥,在我暴打他之前,他赶紧继续说,我,曾经包过她两个月。她那时叫如梦,在圈内很有些名气,漂亮,重要的是有气质,上过大学。很多老板都在等着包她。
沉默了很久后我突然发作,什么如梦?她叫若蕾!她在杂志社工作!她是一个羞涩的如同花蕾的女人,她亲吻都脸红,你说她是娼妓?!她东西写得很好!她做编辑部主任!
吴阳等待我的咆哮过去,冷静了一会儿说,像她们这样的女人,30岁左右的时候,一般洗手不干了,有的出国,有的漂白。
漂白?
对,漂白。吴阳说,改名换姓,嫁人,过正常生活,把那段历史掩埋,永远埋葬。你毕业就去美国。不知道现在有些女孩都成什么样了。
后来我坐在宽大的客厅里,远远能看见那束蓝色的花。干枯了,却仍然静美。我恍惚想起若蕾在我怀里的羞涩温柔,大惑不解仍旧像阴沉的云又飘来压在我心上,我沉默了好一会,频频地喝茶,让那阴云一点点散开去。
我离开尹大风家时,向太太索要那束蓝花花。
那么漂亮吗?她问。我说是很漂亮,但不仅仅因为它漂亮。
太太取下干花递给我,神情就有些木然。我带着这束花回家。
至今这束蓝花花仍然在我的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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